何明远到了火车站,听到身后有人喊他,“爸——”转身看去,毛毛朝他跑来。

“你不是说不来吗?”何明远瞪了儿子一眼,去买票。

“人命关天,我怎能不来。”毛毛赔着笑脸,跟了上去。

两人赶到医院,孙岩正在做开颅去骨瓣减压手术。

看到小洁等在手术室外,毛毛怒视着她,“你跟他结婚这些年,他对你也不错,我就搞不懂了你怎么能做出放弃手术的决定。”

小洁无所谓地笑了笑,低头摆弄着手指上的戒指,“手术后也会留下后遗症,和我选择的保守治疗结果相差不大,没法说话,没法走路,一侧瘫痪或者整个瘫痪在床,这对一个商人来说还不如杀了他。”

“不做手术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,还谈什么其他!”

听到毛毛怒怼,小洁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,摇摇头,“做了手术就有命活了,你太天真了。”若跟之前一样胡吃海喝,夜生活丰富没个节制,早晚得把自己送走。

她抬眼看向何明远,“何主任真是关心投资者的身体,大老远的这么快赶到,佩服!话又说回来,你跟孙岩已经签了合同,无论发生什么样的意外,我都会把项目执行到底。”

小洁对他们很有敌意,以为他们来分家产似的。

何明远不由得好笑,孙岩生死未卜,他哪有功夫跟她闲扯,眼睛时刻紧盯着手术室大门。

护士突然从里面出来,“病人的儿子来了

没有?”

“来了。”毛毛举手示意,护士让他在一堆单子上签字。

毛毛握笔的手在颤抖,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手里的笔如此沉重,歪歪扭扭地写上自己的名字。

“诶,你跟病人不一个姓呀。”护士看着单子上签下的名字产生质疑,“冒充家属可是犯法的。”

“我跟我妈姓。”

“那就没事了。”

迫切想要知道孙岩情况的何明远凑了过来,“护士,病人怎么样了?”

“病人脑部出血点比较多,堵塞严重。还在手术中,你们不要担心。”说完,护士拿着单子又进了手术室。

然而没多久,手术室大门再次开了,这次是医生下达了病危通知书。

毛毛哪经历过这个,整个人都是蒙的。还好何明远在场,他伸出大手落在毛毛肩上,安慰道,“病危通知书是告诉病人亲属病情危重,要有一个心理准备,医生仍会对患者进行全力的抢救。你该签字,签字。”

毛毛点点头,拿起笔,然而他的手不听使唤,好不容易才握住了笔,哆里哆嗦的签上名字。

好在接下来的手术很顺利,也很成功。

三天后,孙岩度过危险期,转入普通病房。

他睁眼醒来,看到却是何明远守在病床边。

他张了张嘴,话语模糊不清,“你怎么来了?”

看他嘴型,何明远大体猜测到他所说,“我接到医生的电话赶了过来。你喝酒怎么把自己喝成这样了呢?”

孙岩越是着急,说

话越不清楚。那天他没喝多少酒,走在路上,一阵眩晕袭来,之后他什么也不知道了。

何明远怕他急出个好歹,赶忙说道,“行行,不是喝酒喝的,那你以后可要多注意身体。”

看到病床小柜子上的手机,何明远拿起来翻看着,出事那天孙岩带在身边的就是这部手机,里面全都是有生意上来往的联系人电话。

看到自己的名字放在第一位,何明远不由得笑了,“真没想到你把我看得这么重要,也幸亏医护人员第一时间联系上我,才救了你一命。等你病好了,可得请我搓一顿。”

孙岩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,用力抬起左手,“手···机···”

何明远把手机递到他手里,见他想打字,于是稳稳握住手机,孙岩一个拼音字母一个拼音字母费劲儿地敲着,良久才勉强凑成一句话。

“你让我去你家看看,咋滴,你怕你家被偷啊?”何明远讥笑他,脑子病了,人也变幼稚了。

孙岩用力呼出一口气,显然很生气,何明远急忙跟他道歉,“对不起,是我不对,喝点水消消气。”

他脸色突然大变,紧跟着一阵臭气扑面而来。

孙岩手术后,虽然被救活了,但后遗症逐渐显现出来,他大小便失禁了。

何明远笑道,“多大点事儿,我帮你换换尿垫子。”

孙岩有些抗拒,扭动着身体,不让他靠近。何明远淡淡地说,“你再动,味更大。”

他立马停下来一动不动

,扭过头去,任由何明远擦洗。

“好了,一会儿我给你买一些纸尿裤,听说那玩意方便。”何明远倒掉脏水,好好洗了一把手,重新回到病床前,“你好好休息,我出去一趟。”

孙岩拍着手机,那意思让何明远去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