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漾漾,你很让奶奶失望。”老太太开口,声音也不再是以前的亲厚。

“奶奶,对不起。”徐西漾对她有感情的。安辛云女士可以拿一千万断绝关系,但她从小在岑家长大,内心里和老太太有情感连接,不是说断就断。

老太太并不愿意跟她多说话,只是扔到她面前一叠照片,她定睛一看,全是她和岑宴深的。

有她上岑宴深的车,在车内接吻的画面;

有他们在阁楼天台相拥的画面;

有他们在家宴中无意对视的画面

这些照片是从各个监控截图下来的,清晰可见。

她心惊,脸颊红了又白,白了又红。

不知道老太太怎么会有这些照片,岑宴深做事非常谨慎,不留任何蛛丝马迹,每回家宴里,他会让许秘书去把相关的监控删了。

老太太说话难听:“你俩在我眼皮底下偷情多长时间了?”

偷情两个字,徐西漾常在岑宴深面前说,是自我调侃,但从别人口中说,便觉得难堪。

她缓了一下心情:“奶奶,我和宴深哥哥是两情相悦。”

老太太像是听到什么笑话,冷笑出声:“两情相悦?”

“漾漾,你从小在岑家长大,脑子不该如此不清醒,你觉得宴深会有多喜欢你?”

“很喜欢。”她回,她就是相信他很喜欢她。

老太太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:“奶奶以前觉得你比岑珥聪明,岑珥那丫头表面乖张、精明得跟什么似的,但内心单纯、傻;你呢,表面乖巧懂事很单纯,但内在聪明也精明,所以在岑家,你一直活得很自洽。”

“但现在看,你才是真正傻的那个,你若是按奶奶给你安排的路走,这辈子大富大贵衣食无忧,岑修左右都会听你的,你别觉得岑修对你不好,你但凡肯给他一些好脸色,他会变成小狗摇着尾巴来哄你。”

“可你偏偏要走绝路,和宴深搞到一块去,先不说这给岑家带来莫大的耻辱,从我这,我就不能答应你们在一起。还有就是宴深这个人,是你能驯服的?奶奶从小看着他长大,他的心有多狠我比谁都清楚,谁成为他路上的绊脚石,他会毫不犹豫一脚踢开,他不是你的良人啊,漾漾。”

老太太也是一番推心置腹的话,她喜欢徐西漾不假,老一辈喜欢看面相,看生辰八字,她是第一眼就看中徐西漾的,谁娶了她,注定能成为最大的助力。

她当初是把三个孙子的生辰八字都和徐西漾合过,和岑青一般,和岑宴深大煞,而和岑修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姻缘,所以才许给了岑修。

一直以来,她也觉得俩人最合适,岑修需要有个内外兼修的女人管着。

但徐西漾不听话,偏偏选一个最不适合她的,把自己的好命格都毁了。

徐西漾站在那不知道该说什么,以她对老太太的了解,当老太太推心置腹跟一个人说话时,就意味着对这个人彻底失望,要动手解决问题了。

徐西漾现在一无所有,身上唯一值得老太太费心的只有和岑宴深的感情。

果然,老太太表情一变,话锋一转:“漾漾,我跟你打个赌如何?”

“赌什么?”她问。

“赌在你和岑家掌舵者的位置中,宴深会选你还是选这个位置?”

“奶奶,赌这个没意义。”徐西漾本能地逃避。

“你害怕了?”老太太逼问,“还算不那么笨,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。”

徐西漾想离开这里,“奶奶,你好好休息,我改天再来看你。”

正说着,乔伯进来,跟老太太汇报:“宴深来了。”

徐西漾不知为何,心一惊,因老太太说的那个赌,她此刻竟没有勇气面对岑宴深。

老太太笑:“来的正是时候,让他进来。乔伯,带漾漾去里屋回避。”

徐西漾便被乔伯带到旁边一个没有开灯的房间里,门嘘掩着,外面会客厅的谈话,每个字都能飘进她的耳朵里。

后来,很久之后,徐西漾回忆起,如果没有在这个小黑屋里坐着,没有听到那番对话该多好?至少,她还能做很长一段时间的美梦。

岑宴深是来求药的,老太太笑:“难得你还有一丝人情味,能为了一个女孩,找我服软。”

但老太太也执着于刚才和徐西漾打的那个赌,所以很直接了当地说:“给你药可以,但是,你必须无条件退出集团所有业务。”

徐西漾一颗心被忽地吊起,会客厅里安静得出奇,仿佛没有人一样,所以,过了许久,岑宴深开口说话时,声音才那么的清晰:“你觉得你的话,我还能信吗?”

老太太冷笑:“不必找借口,徐西漾的命和你辛苦打拼出来的事业,二选一,并不难。说到底,你啊,不如你爸深情。当年,你爸为了给你妈治病,能够抛下所有,但你不会。”

“你没资格提我爸妈。”岑宴深说完,甩门而